爱,刚刚在路上散文

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今朝吾奈何？尽管曾经的爱恋火热而浪漫，温馨而惬意，然而经过岁月的洗礼，经过了沧海桑田，这份爱是否还会坚贞不移？这标志人类高尚气度的爱之美丽花是否会随风凋谢？她执着的爱恋又收获了什么？而他在经过患难之火的洗礼过后又将何去何从？

----题记

于飞和妍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17岁那年他们一起考入县重点高中，离开家乡，已经高大伟岸的于飞自然而然的就担负起照顾妍丽的重担。妍丽秀丽弱小，会经常因病误课，每一次都是他课下细心讲解，才使妍丽的课不致落下，生活中也都是他悉心照顾，妍丽才可以安然而活。

就这样他们的高中生活里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也许正因为这样频繁而又时常近距离的接触他们才会彼此产生了爱慕。一次她又病了，他忙着去请医生，焦急间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将来我一定要做医生，我会及时为你诊病！做你的终生保健医！”为之，善感的她流泪。那一次过后，他们的关系越发亲密了。他们认真的相恋了。他们相约要一辈子相守、相依。于是乎她沉浸在爱河里有几许迷醉，一份背着父母、躲着老师和同学的爱，在悄然发展、蔓延，妍丽的心越过越沉重，她无心学习了，也成绩一落千丈。

就这样高考成绩出榜时，他顺利地考取了省中医学院，而她则落榜了。那一次她伤心的哭了，她好怕他会离开，好怕......而他则轻轻地拥她入怀：“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别怕，你是我的唯一！我是你终生的私人医生！”

后来的日子里她成了他的准媳妇，他进城读书，她则在家照顾他多病的母亲，在家守候她的爱。终于他们的爱情之花结果了！在他完成学业分配后，他们举行了最为别致的婚礼。由于家境贫困，他们的婚礼没有洁白的婚纱，没有鞭炮声声，没有履行该有的传统风俗，只在高中读书时全班同学的祝福声中，幸福地牵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他们一度幸福着，甜蜜着，尽管日子清贫，但她总是把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收拾得干净整洁，总是在他下班时做好他爱吃的饭菜，总是以轻声的微笑迎接他的回来。婚后第二年，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个小生命的来临又给这家平添了生气，三口和谐之家幸福洋溢。女儿周岁生日那天，他们拍了第一张全家福，那一刻她的心花绽放，他的心海低鸣，他们幸福着，好想这一刻定格为永恒。他们相约以后再生一个儿子，这样就是儿女双全了，他们希翼着、期待着......

幸福很短暂，还长着翅膀会飞，人生中总是会有事与愿违。一次体检时，妍丽才知道自己患了严重的妇科病，需要紧急治疗，而且她永远不会再做母亲了。那一次她哭了整整一夜，她知道他们的梦破灭了。“傻瓜，别哭了，有女儿不是也很好吗？咱不要儿子了！”为之言，他们泪水中相拥。

就这样，梦破灭了，而他的好运却来了，先是工资一再上涨，后来是职位一再上升，他不仅考取了医学博士，而且位居一院之长。如此情形下，他有了大房子、车子、银子，还真是八面威风。而她依旧是那个朴素如初的‘居里夫人’。自从有了车子，自从升为院长，他的应酬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愿意回曾经的爱巢。每每别人说起儿子，他都会有种酸楚，他会不由得落寞，沉思。他在梦呓着，有妻子，有房子，有车子，有银子，有儿子之五子登科的生活。居然早忘记了曾经的爱恋，他的灵魂出了窍，他有了婚外情，目标自然是要有儿子，要做到所谓的儿女双全。

她知道了一切，当每一次他声称自己出差，她的心都好痛，但她真的好爱他，好爱他，她好想回到从前清苦的日子，她好想......结婚13周年纪念日快到了，他依旧不冷不热的没有表态，而此刻她心里早有了计划：她决定结婚纪念日那天邀来曾经为他们祝福，见证他们婚姻的全班同学，再为他们祝福一次。她只想重温一下十几年前的爱恋，只想回放一下曾经的幸福幕幕，然后她会选择静静的离开，去磐石穴中，去陡岩的隐秘处，去守侯她深处的爱。

还算顺利，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了曾经的全体同学，事隔多年，大家都有了改变。尤其是当他这风度翩翩事业有成的人物一入场，众人掌声一片。席间他们依旧谈笑风声，不知情的女同学们羡煞了她，纷纷为她的幸福喝彩。此间平日从不饮酒的她居然频频举杯，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她带着几分醉意拉他步入舞池。那一刻他的心也好乱，他知道她酒精过敏，饮后会起皮疹，他知道她的醉并非是开心，他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他好想她在众人面前揭穿他的恶行，他好想她和所有女人一样摊牌大骂，或是讨论财产的分割等......

可是这一切她都没有，聚会结束，待众人散去，她依然极有风度的微笑着到他跟前：“胖胖！愿你如愿以偿！祝你幸福！”说着，她消失在夜色中.......许久他还矗立在那里，她走了，她走了.......就这样真的走了。当她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被掏空了，他没有放松的感觉，却有种未有过的疼痛，他不由得哼起曾经他们互相清唱的歌：世间有谁像你如此美丽？世间有谁像你如此甜蜜？唯有你是我唯一所爱，世间最配我爱的是你！”

唱着，唱着，他的泪轻轻滑落，他的心终于明朗，他奔入夜色中，他发疯的狂呼：“傻瓜！你别走！你别走！等等我！我们的爱，才刚刚开始......

二、

那一次妍丽掩饰内心深处极度的悲伤，选择潇洒地离去后，去了一个极其偏远的县城。她在一家私立学校担任教师。似乎只有每日里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有点点笑容，似乎只有工作的忙碌才会填补她心灵的空虚。每一天她最怕的就是夜幕降临，她最怕一个人面对黑暗，尽管极力试着忘记曾经的一切，可是闭目凝神间眼前还是会浮现他的身影。她发现曾经的一切早已刻在她心，她痛苦着、无措着。

她真的无法忘记曾经病中他细心的照顾，无法忘记下雪的日子，他们一起孩子般奔跑在冰天雪地间的美妙情境，无法忘记有他在时那种特有的安全感。每一夜她都在回忆，每一夜她的心都悸动，她居然不曾恨过，不曾怨过，她依然深深爱着他。

其实于飞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一天的一曲《你是我唯一所爱》唱醒了他麻木的灵魂，回首间他的心又复苏，为之已过所行他深深懊悔。他果断的清理了以往的旧生活，他居然请了长假开始四处寻找他的爱。

在苦寻无果的日子里，于飞恋上了用酒精麻醉自己，他整个人不再玉树临风，许久没有她做的营养餐，他日渐消瘦，每夜里他也好怕，好怕她旧疾发作，好怕她又哭到天明，好怕她不会照顾自己，好怕......每日里他傻傻的买回她爱吃的德芙巧克力，买回她最喜欢的花，他期待着梦醒时她会出现，他思想着若是找到她该如何向她忏悔.......

没有妍丽的日子里他的心也好痛，好悔。她离家半年了依然没有任何音讯，但他没有放弃，他在继续地毯式的搜寻，他无数次到他们曾经熟悉的林间，曾经常去的溪旁，他多想看到熟悉的身影儿，好像听到她再大呼：“破胖胖！我在这里！”每一次，寻不见，他的心在痛，他的心在悔，他都在泪水中低喃：“傻瓜，你在哪里啊？我们可否重新再来？傻瓜，我知道了，你才是我唯一所爱！傻瓜，我们的爱，才刚刚上路！我不能没有你......”他如此情形，有人说他良心受谴责，他呆傻了，也有人说他是迷途知返，只是不晓得是否可以重新上路。

众人的议论声中，他无语，他呆滞的看着手里的德芙巧克力，他的面色苍白，似乎许久未曾刮过胡子，他的脸杂草丛生......他落魄的不成样子，但他依然在寻找......

任教的日子里妍丽拼命工作，她好想填满头脑的每一空间，真的不要再想念他，可是自己的脑子好不争气，总是会稍有空隙就会挤出他的身影儿，总是不经意的就会脱口呼叫胖胖......

寒假到了，所有教师都回家了，只有她一个孤独的住在训练中心的宿舍里。坐在电脑前，泪水又一次打湿她的双眸，小年到了，她好想回家，她好向往曾经合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日子，她好留恋他轻拥她入怀的感觉。可是那个家.....心痛间，她登陆了久违了QQ号码，她只想隐身上线看一眼他们曾经的家，看一眼相册里的他。

熟料她的隐身上线也被发现了行踪。当他知道她还平安的那一瞬间，他激动的许久无语，他登上了北上的列车，他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上路了，一路上他的心七上八下，他好怕他的爱已经短路，他好怕......车上，他默默地祈祷，他在祈求上苍......

当他到达她所在的学校时已然是两天后的夜幕降临时，她刚坐到电脑旁，还想再偷窥一次曾经的.家，可是还没打开相册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傻瓜，是我！我知道你在里面.......”“啊？晕！怎么会？他不是?我是在这偏远的山村，他怎会？”妍丽不敢置信，但还是禁不住打开房门。“真的是他！是他！可是头发怎会这么乱？脸怎会如此？”她惊呆了。

见她眼圈红肿，见她清瘦了许多，见她呆住无语，于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他生平第一次失声痛哭，他不由分说强拥她入怀，似乎怕她逃离，怕她飞走。“回家吧！原谅我的已过，我不会用一生来补偿，但我会重新上路！.......”那一刻他们的心彼此交融，那一刻空中竟然飞舞着雪花。也许是上苍听了他的乞求，也许是她的无法忘记感动了上天，飘飞的雪花中，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许久许久......

雪纷飞，风依旧，他们相拥无语.......

三、

面对他的千里苦寻，依偎在久违的温暖臂弯，看他眼中奔涌的泪泉，体会他心中那份情真，妍丽的冰心融化了，她的意志瓦解了。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头，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上路。可是这一刻，她好想念一年未见的宝贝女儿，好想回到曾经温情的港湾，好想.......

重新归巢，重有温馨的日子，她的心喜乐，却也好想静夜里痛哭一场，回首一年里的经历，还真是感慨万千。曾经几何时做全职太太的她迷失了自我，曾经生活的全部都是以他为中心，而却忽视了自己该有自己的人生轨迹。这一年来，她学会了坚强，懂得了生活，环境中跌倒爬起，她受了许多历练，她也渐渐发现做自己真好！

回来的日子她和他讲定，她不再做居里夫人，她继续做家教。这一次一向主张她做全职太太的他居然爽快的答应了。为之她兴奋。她快乐的忙碌着，忙着做家务，忙着做家教，一天忙碌过后回来时她惊奇地发现他居然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胖胖，你怎么啦？你不是该在忙的吗？怎这么早就回来啦？”她惊奇地问。无人应答。她急了，凑上去，掀开被子，只见他痛楚的闭着眼睛。“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啊？你病了吗？”面对从不生病的他，她惊慌失措。他找来院里的医生为他诊治，她急着追问他的病情。

“别，别，别担心，他没大碍的，也许是这一年来他的精神状况不好，现今终于得释放，该是太过激动了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医生有些支支吾吾的回应着。那感觉似乎背后在隐瞒些什么。送走了医生，他又沉沉睡去了。看着脸色蜡黄的他，回忆曾经自己病中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好想哭，也好想随即敲击键盘记下如今这幕。“咦？电脑居然开着，他的博客主页展示在眼前。她看到了令她震惊的文字：“今天我去复查了，我的病情加重，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属于我。我好怕闭目间离去，好怕离开她，我不敢想象，没有我的日子她们该如何！还好我的苦肉计成功实施，还好这一年来的历练，她学会了生活，懂得了许多处世之道。傻瓜，我永远爱你！......”

什么苦肉计？什么病情加重？到底怎么一回事？她继续点击：“气走她的日子我的心好痛好痛，但是我确信我做的没有错，我知道倔强的她不会被打倒，我知道这会使她得历练，会使她更懂得生活。若不这样做，我若离世了，即使她有车子，有房子，有银子，但还未经风雨的她肯定会萎靡或是不知所措。肯定会不懂得在生活中寻求做回自我。傻瓜，你知道吗？其实我好想念你，好担心你的处境，好担心你的身体。”看着看着她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她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下来。她知道了，他的儿子梦是假的，她知道了，他的婚外情是假的，他早在她病之前就已经查出病情，可是他居然精心策划、上演了一场骗人的好戏。

她哭着敲击键盘记下这一切，余下的日子她装作不知道一切，她心感恩上天赐给她如此人生伴侣，她庆幸此生爱之路上有他为伴，她也更尤为珍惜余下的日子。

在床上躺了两天的他终于起来了，她预定好去鹤鸣湖风景区和他过春节。她告诉他：“在那里，我们可以到冰雪上撒欢，可以泡温泉，可以吃上不用自己做的美味年夜饭，还可以参加篝火晚会。还可以像儿时一样去郭家偷柴，更可以玩过乐过，住进日式套房，可以睡在榻榻米上做个‘多啦爱梦’.......”

预备好一切，他们出发了，那一刻他笑容灿烂，而她的心在滴血，她暗暗说：“胖胖，别走，别走！人生的路还很长！”

四、

尽管他吩咐医生向妻子隐瞒他的病情，尽管他伪装得很不错，但他的眼神儿中，但看过他的博客日记，读懂他的用心良苦，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知道他心中的那份不舍，她懂了爱一个人该如何，他们的爱之旅还没有到站，她好想续写爱的诗章。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也学会了坚强，她懂了爱就是给予，爱就是牺牲。她只想陪着他走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子，她只想与他温馨的度过爱情加蜜期。

鹤鸣湖畔，他们一起从冰窟窿里掏小鱼，一起放烟花，除夕之夜他们与众人一同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此间他们幸福的陶醉。疯够了，玩得差不多了，就该吃饺子了。热腾腾的饺子往上一端，浓浓的年儿味，也跟着飘上来。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心却有说不出的酸涩。

年味中他们牵手步入雪地温泉，看仙鹤起舞，随着缓缓的音乐声，他们与鹤同舞。“我累了，咱去长廊的椅子上坐会儿吧！”他虽意犹未尽，但他真的有些疲惫，不得不对她说。“好好！”她扶起他，他们坐到长椅上看着空中依旧飞舞的雪花，他们似乎身处仙境。他吃力地拥她入怀：“傻瓜，天好冷！还是我抱着你吧！”那一刻，她的心在流泪，她多想就这样可以一生相依相伴，她多想他们可以携手百年，她多想他不要离去，多想......

雪花依旧纷飞，飘落在他们身上，像洁白的婚纱，他们轻轻地唱起：“仅仅一拥亲爱你，仅仅相拥便知足，你与我相拥，今宵陶醉。无人无物能满足我情我意，此生惟爱你！.......”唱着唱着，她感觉到他的臂弯不再温暖，感觉到他的歌声依然止住，但他的脸依然笑着，笑着……

就这样，他幸福着永远地离开了，而他的爱还在路上！她在冰天雪地中，拥着他已然冰冷的身体低喃：“你别走！你别走！我会等你回来！”

后来的年日中，她一直等候他的爱，她收藏了他曾经用过的一切衣物，也深深的将他珍藏在记忆深处。每一年飘雪的日子里，她会痴痴的望着窗外，等他回来。每一年的除夕之夜，她都会打开记忆的闸门，回首幸福的鹤鸣湖之恋，每每那时她都微笑着私语：“胖胖！你还好吗？我在等你.......”

独居的日子友人纷纷关切她的婚姻大事，可她都是莞尔一笑：“我的爱在路上，不曾停泊，不曾褪色，他正一路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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