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对立性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对立性

迟子建以细腻的笔触向我们铺开了一幅我国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画卷。

居住在城市的我们生活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之中,升起的日头带着市场的叫卖声,工厂的开工声,楼房的开掘声传入我们的耳中,伴随着我们一天的工作与学习的开始。而在我国东北黑龙江省讷河县和内蒙古自治区的鄂温克人则开启了与自然相依的一天。《额尔古纳河右岸》讲述的就是关于这个民族的传奇故事。在作品中,迟子建选择以一个鄂温克族九十岁老妇人的视角来叙述故事,以她回忆的自身经历为支点来展现一个族群的兴盛与衰落、顽强与抗争的生活。在这样的史诗形式的叙述中我们看到一位作家对这一民族百年存在过程的发现与对其现状的担忧。

一、城市与森林——人类与自然

在多部当代小说中,我们经常在其中发现城市化对于乡土文明的破坏。而作家迟子建却在文本中着重关注着城市化的发展对于与自然想依,以森林为其常规生态环境的种族的侵袭。鄂温克族人主要分布在中国东北黑龙江省讷河县和内蒙古自治区。鄂温克是民族自称,意思是“住在大山林里的人们”。从他们的名族名称的内涵我们显而易见地发现了他们与森林休戚相关生态系统,并可以确定其文化的建立与这种生存环境密不可分。鄂温克族的衣食住行都与森林环境密不可分。《额尔古纳河右岸》通过描写鄂温克族的日常生活场景也充分展示了与其相映的鄂温克民族民间的文化,揭示着鄂温克族的生存方式、行为方式、感受方式和思维方式等。

出于对自然的崇拜、对灵性的世界的尊重,这个族群所信奉的宗教萨满教也有了合理的建立依据。萨满文化对族群的影响无时无刻的体现着这一民族的文化心理特性。“萨满”以此源自通古斯语Jdamman,意指兴奋的人、激动的人或壮烈的人,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转成,也被理解为这些氏族中萨满之身的戴立忍和化身。鄂温克人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几乎都离不开萨满。这种文化已经渗透到鄂温克族的各种民间文化活动中。萨满教是在我国北方少数民族中盛行的一种原始宗教。其基本观念是灵论和有神论,灵魂观是萨满教世界的核心与基石。它要求热爱所有的生命形式,坚持认为任何一种伤害行为都会波及到大家。因此,它虽然承认要生存就必须杀生,但认为生命不应被盲目的获取或者是浪费。在这种观念下,大自然不仅仅是鄂温克族赖以生存的家园,更是他们自身生命存在的一部分。鄂温克族无论是物质需求还是精神需求都与他们所生存的自然环境密不可分,是一种相对的和谐关系。他们敬畏大自然,又亲近大自然,与自然相互依存。而城市化的建立一方面以牺牲乡村利益为基础,另一方面也对这样的生态环境造成了破坏。鄂温克族经历了许多的磨难,他们以其自身顽强的'性格和不屈的精神一一克服过来,然而在和平的年代,他们的生存却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危机,土地沙漠化、树林被无限度的砍伐、植被遭到破坏、水源干涸、大批动物的栖息地受到威胁而不得不迁徙,这些是他们自身无法解决的难题。城市的发展与森林的生长的矛盾,自然的繁衍与人类无限度获取的矛盾主题在作品中都得到体现。

二、强势种族与弱势种族——由“主人”到“边缘人”

鄂温克人原本是森林的主人,而现今却不得不的排挤到边缘的地位,成了要接济的、要拯救的、要管理的一群。正如迟子建在跋中所述,我们总是在撕裂一个鲜活生命的同时,又扮出慈善家的样子,哀其不幸。当我们看到这样一个具有独特的优秀品质,从灵魂到身体都连接自然的种族落寞的同时,即便我们带着怜惜痛惋的感情,却不得不得出这也是经过我们自己的手造成的现状。

在现实的有鲜明目的的制度发展下,我们侵占着弱势种族的生存环境,并又以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同化着他们的民族文化,使得他们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亦或者文化状态都迈向了边缘的境地。在那片土地没有被开发之前,森林茂密、动物繁多。当始于六十年代的大规模开发开始后,大批的林业工人进驻山林,运材路和铁路慢慢修建,每天呼啸的火车的声音、伐木的声音取代了鸟鸣、取代了他们的歌唱。持续的开发是生活在山林中的游猎民族受到极大的损害,城市的建立也带来文化的剥离,我们的津贴、优惠的政策不能弥补他们所失去的。这不得不说是人类历史进程中的某种悲哀。强势文化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在为其自身谋求发展的基础上侵占了其他种族文化的利益,而作者出于对这样一种现象的关注与提醒,期望找到一条平衡之路。

三、原始心灵与现代文明——被碾压的车轮

现代文明以博弈的姿态出现在那些原始生态的民族面前,试图让他们的生活方式按照自己的预设发生转变,并认为这样的转变是何其的理所应当,正像是对现代化的发展益处进行传播一般。而鄂温克族在面对着现代文明的时候他们展现出的是多样的心灵变化,老一代的抵触,中年一代的无法,年轻一代的迷茫。在这里展现的正是个体的困境和人类的困境,与现实的困境发生了关联,这种关联就是对乡关何处的追问以及深深的忧虑情怀。而现代文明对鄂温克族造成的影响也正如对我们生活在社会中的人的内心的冲击一样,在面对着工业化、现代化的社会的高速发展状态我们也是茫然失措的,似乎我们离现代文明越近,就离自己的心灵越远,正是对现代文明所承载的生活的失落感使作家渴望回归,寻找真正的宁静的心灵栖息之地。在两种文明互质的局面中,作者迟子建对有着强势的现代文明是以一种批评性态度产生质问的,这种态度对内心的灵魂的叩问为基准,在这些诗意的自然风俗人事上,体现出了作家对于现代文明与原始心灵的矛盾的思考。作家期待的是天人合一之境的向往,“因为那才是人类真正的文明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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